改编自电台王牌单元《皇宫灿烂》的同名电影《皇宫灿烂》,一路走来,并非顺遂。当电影已经杀青后,却出现接踵而来的挑战:电检局的安排上映档期错过黄金时期、场景一夜之间夷为平地、监制林德荣夫人流产等等问题。对林德荣以及导演小华而言,唯有乐观面对,才能看到春天。《大橙报》本期特别专访这两位《皇宫灿烂》灵魂人物,让大家更深入了解电影拍摄的过程与点滴。
连续三年参与本地贺岁片的电台著名主持人林德荣,再度继承本地贺岁片的精神,以幽默搞笑的手法表达出更深层的人生哲理,并且采用电台王牌单元《皇宫灿烂》作为创作蓝本,首度拍摄古装剧,其宣传制作费更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,高达460万令吉,同时打破了本地电影的制作宣传费纪录。
藉由电影传达权利腐败与生命价值
在剧情的构思部分,林德荣仍旧保留电台单元《皇宫灿烂》的暗讽手法,藉由皇帝的无能、荒淫、贪生怕死来批判社会上持有权利却是无能者。“英国史学家艾克爵士曾言,权力使腐败,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腐败。这句话说得真好,尤其是高高在上者,一旦被利益与权利蒙蔽了双眼,就无法看清局势,而作出错误的判断。倘若该名掌权者自身没有能力,又不肯放手的话,那么,带来的伤害更是无法估计。我就是希望透过皇帝这个角色来提醒社会领袖,别忘了你们手上的权利犹如双刃剑,即可缔造幸福社会,亦可破坏安详社会。”林德荣在接受《大橙报》专访时表示。
不仅如此,林德荣也冀盼大家能够在观赏电影后,可以思考生命的价值。“剧中的皇帝是一名贪生怕死的人,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的药,可是,他到后来才赫然发现,人生最大的意义并非是能活多久,而是活得是否有价值。”他会有如此的感叹是因为在去年的生病时,无意间接受到多年没有联络老友的关心简讯。
“自从我忙于电台、主持工作后,每天收到的手机简讯都是来自商家,亲朋好友已经鲜少传简讯给我,连我的父母都很少拨电话给我。我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,总是会找朋友出来喝茶聊天,但是现在工作占了我所有的时间,已经很少跟朋友出来喝茶了,到后来,连朋友都不敢找我出来了。那次的生病,那封简讯,让我在床上一直思考一个问题,我的人生到底要什么?就是庸碌的生活而已吗?难道要等到我穷到只剩下钱时,我才来后悔莫及?”
一场病,促使林德荣重新检视自己的人生与未来,也让他在电影中更能深层去传达人生的意义。
导演小华仅用17天完成
林德荣认识小华已有20年,他们却是首度合作完成电影《皇宫灿烂》。当初,林德荣在邀请小华担任电影导演时,心里是抱持诸多怀疑。“小华过去都是拍摄电视剧以及马来西亚电影,然而,这是他第一次拍摄中文电影,心里难免有许多担心,担心他是否有能力掌控中文电影的节奏与感觉。”
其实,在导演小华还没有接拍《皇宫灿烂》时,他有5年的时间没有接获影视工作,只是在朋友的园艺卖花,靠着微薄的薪水来度日。“自1997年的金融大风暴,我国的影视界进入了缩减开销的阶段,导致我们的影视工作者面对失业问题。起初,我还可以靠着积蓄过活,可是一旦日子久了,钱也花光了,案子始终没有进来,只好低着头向亲朋戚友借钱过日子,然后在朋友的花园卖花混口饭吃。”当时的小华,纵使对电影抱有热忱,可是,在现实的压迫下,原本的理想只能抛到云霄之外了。
小华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重执导演筒,心中是雀跃的,同时也是犹豫的。“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确实很兴奋,与此同时,有点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扛起这个重担,尤其是中文商业电影。”
话虽如此,小华完成电影的速度直叫林德荣瞠目结舌。“小华只需耗时17天就将整部电影完成了,如此的速度,让整个剧组拍案叫绝。他有一个特色,即是在拍摄的过程,脑袋已经在思考后制的部分,因此整个过程又快又精准。”林德荣说到这里,整个表情仍旧是保留在当时的惊讶。
对于林德荣的赞赏,小华谦虚表示,经验帮了不少忙。“自小就有导演梦的我,念书完毕后,就混入影视圈,从幕后的底层做起,将近30年的工作经验,对镜头的敏感度与电影语言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底子的。”
杀青后的挑战
电影完成后,原以为可以顺利在农历新年的黄金时期上映,殊不知,国家电检局重新实行强制本地电影上映本地电影政策(Wajib Tayang),规定全马电影院必须将其最大间院厅留给本地电影。由于其他的本地电影比《皇宫灿烂》抢先一步,在正月初一至正月初三上档,迫使《皇宫灿烂》在2月14日后才能上映。
“其实,我们并没有要求参与这项政策,更没有要求在这项保护政策下回扣20%的娱乐税。可是,这项强制政策的出现,导致电影无法在农历新年黄金时期上映,整个剧组非常气馁,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幸亏媒体朋友极为帮忙,替我们追问是否可以在黄金时期上映。在舆论的压力下,当局终于对我们不采取强制政策,如同其他的海外电影在黄金时期上映。”对林德荣而言,强制政策并无法协助本土电影的成长,反而对电影院造成伤害,因为观众不会因为国家的强制政策而花10令吉去支持本地电影,而是本地电影的制作用心度与内容精彩度成为了票房高低的关键。
另一方面,原本在怡保高山上搭设的皇宫场景与道具即将成为怡保的旅游景点,州政府精心泡制皇宫服装让游客前来观赏并体验当皇帝的乐趣。在一切的完美规划下,竟然发生了祝融事件。
“我们的皇宫场景是在山上,在山下则是发展商建好的屋子。当时的夜晚,发展商邀请我前来主持房屋推介礼,山上的皇宫场景亮灯,整个场面极为华丽。谁知道,在放烟花时,烟花不小心掉入皇宫里,小火苗逐渐演变成熊熊烈火,消防车无法上到山顶救火,我只好眼睁睁从晚上11点到隔天早上10点,看着原本大家一起工作拍摄的地点,变成了废墟。”当时的林德荣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,火势已去时,他也不敢走到现场看,因为害怕自己会当场崩溃下来。
真正让他崩溃的是太太的流产事件。
也许是太太劳累过度,导致胎里的宝宝还没来到世界上就夭折。林德荣在等待太太动手术的五个小时期间,就哭足五个小时,悲恸的心,已经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。当望着太太从麻醉药醒来的一刻,内心更是痛楚了起来。
“我宁可太太在那时骂我打我,但,她不断在责备自己。我忽然之间,觉得自己很没用,我无法保护她。”现在的他聊起这一段往事看似是云淡风轻,不过,语气中依然还有当时的煎熬。
“事情发生了,总是要面对的,再怎么辛苦、痛苦都是要学习去化解。化解了以后,就要学会乐观面对生活,因为这些都是我们人生的重要功课。”林德荣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,梦想还很大,一笑泯怨苦,继续往前走,才可以创造出更精彩的人生。
最后,《大橙报》也在此预祝《皇宫灿烂》票房卖个满堂红,突破800万大关,向创纪录迈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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